理想的李想_

唯一的规则只有爱。

【云涌】

<七>

 

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流淌进室内,落在女孩睡意朦胧的脸上,她不满地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,白皙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。

       

  手臂碰到有些冰凉的被单,沈梦瑶把眼睛撑开一条缝,身边的位置是空荡荡的。

      

  拧开水龙头,冬日里刺骨的冷水让人瞬间清醒。真糟糕,这个礼拜已经第三次睡过头了,来不及把擦脸的毛巾摆放整齐,沈梦瑶赶紧跑到衣柜前扯出制服,一股脑儿往身上招呼,镜中少女线条柔软的身体渐渐被黑色制服修饰出几分挺拔与英气。

        

  猫猫们蹲在门口,穿好鞋子以后挨个摸摸头,新来的除夕最小,那就多摸两下吧。

      

  到这儿,匆忙紧迫的早晨就结束了,因为沈梦瑶刚出家门,就瞧见了坐在车里冲自己摆手的袁一琦。

        

“早啊。”沈梦瑶坐上副驾驶,袁一琦便递给她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,“慢点吃,烫。”

 

车子开出坑洼不平的巷子,拐角卖烤红薯的婆婆掀起炉盖,白雾蒸腾而上,抱着烟草匣子的小贩高声吆喝,拉到生意的黄包车夫步履匆匆,一切繁忙自然却带了淡淡暖意。这条路沈梦瑶从前自己走了无数次,却第一次品出这种感觉。

 

大概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,人也格外容易感到幸福吧,沈梦瑶咬着包子,默默地想。

 

袁一琦打了个哈欠,转头瞥到了痴痴看向窗外的沈梦瑶,她的头发搭在灰色的围巾上,又柔软又可爱。袁一琦抿抿嘴巴,压下唇边的笑意,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。

 

好像真的很不一样。

 
 

“下班我来接你吃晚饭,”袁一琦把车子停在警察厅门口,“明天是礼拜六,我们去骑马。”

 

“好。”沈梦瑶笑着回答,掏出刚刚一直抄在口袋里的左手,把亮晶晶的钥匙拍在袁一琦掌心,“去给我喂猫吧,不要弄丢了。”

 

“嗯?”袁一琦挑挑眉,有点疑惑的样子。

 

而沈梦瑶已经下了车,声音轻快的与她告别,“晚上见。”

 

“晚上见。”

 

袁一琦看着自己的掌心,钥匙上系了一个看起来像猫猫的编织物,好像是手工编制的。

 

“真丑。”袁一琦嫌弃的撇嘴,眼里却泛着淡淡的柔光,握紧了手里的钥匙。

 

 

和煦的风拂过脸颊,恍惚间仿佛是春天来了一样。

 

 

“不错啊摇摇,面色红润有光泽,”沈梦瑶前脚刚走进办公室,刘炅然就打趣道,“人逢喜事精神爽。”

 

沈梦瑶本是擅于隐藏情绪的,然而这些日子心头的甜蜜却无论如何也遮不住,她没搭话,轻轻咧嘴笑着算是默认,露出洁白的牙齿,看起来有几分稚嫩的傻气。

 

那张狭小的办公桌上摆放了一大束新鲜的百合花,那些七七八八的文件都被压在下面。果然是大户小姐的手笔,连着一个礼拜都是不同的花样,真豪气。

 

警察厅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那袁小姐如何年轻漂亮、背景深厚,沈梦瑶居然能攀上这样阔绰气派的主儿,不知算是运气还是本事。

 

当初她和刘炅然误打误撞把袁一琦拘回警察厅,大家都等着看这俩小警员的笑话,如今倒真同那书里说得一般,打是亲骂是爱。

 

呸,是不打不相识。

 

“今天袁航还来找你玩吗?”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,刘炅然凑到整理桌面的沈梦瑶身边,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打听。

 

“啧,”沈梦瑶低着头,一缕头发垂下来,刚好遮住了眼睛,那眼底的情绪微不可查的波动了一下,“她昨天不是刚来过?我又不是她教的那些学生,每天布置了作业要她检查…”

 

“你倒是想,”刘炅然摇摇头,“袁一琦可不答应。”

 

沈梦瑶慢条斯理的把眼前的碎发挽回耳后,“你和小黑居然关系不错。”

 

袁一琦的耳报神还不就是刘炅然,甚至每天早晨的花束都是由她递进来。

 

“哎?”刘炅然摊手,“我只是跑个腿,做好事不留名。”

 

“…那谢谢刘警官。”沈梦瑶抬眸含笑,“快准备去吧,一会儿要巡街了。”

 

刘炅然转身后又嘟囔了什么,沈梦瑶已经听不清了,大概是无关紧要的。她的视线落在刚摆放在玻璃花瓶里的百合上,明明是馥郁清雅的香味,却让她有些心烦意乱,嘴角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渐渐凝固,变成干涩的线条。

 

 

“啊欠——”静谧的办公室内,袁航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,“抱歉。”她揉揉鼻子,轻声说道。

 
 

伏案写字的女人没有说话,轻轻摇头表示不在意。女人很年轻,眉眼生的温柔,带着一股书卷气又不显得沉闷古板,看起来像是书香门第教养良好的女儿,坐在宽大的橡木办公桌后面,身材被衬托得越发娇小。

 

袁航百无聊赖的坐在沙放上等待命令,搁置在茶几上那份晨报被她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。她已经在莫寒身边待了五年,依然没有学会怎么和这冷面冷心的女人相处,明明长了那样一张好脾气易亲近的脸,实际性格里却没有半点软糯可人,反而是面若冰霜、冷淡寡情。

 

时间久了,袁航也习惯过来,她是少数几个被允许进入这间办公室的人,在这个秩序严格的组织里,身份和级别都是极高的,然而对于莫寒来说,大概也只是手中一把较为锋利的刃罢了,要做的只有切割与斩断,其他的东西都是多余的。

 

战事当前,政府是这座城市明面上的掌局者,却并不安稳,各方社会势力错综复杂,周旋制衡。“M”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手组织,无论政府官员还是黑道帮派,只要酬金合适必有勇者,且从不失手。

 

有心人曾着手调查,却寻不得半点痕迹,这样神秘而又危险的尖刀,坊间众说纷纭,殊不知操控者竟是二十几岁娇柔女子。

 

莫寒停笔,将信纸折好封进纸袋里,袁航瞧见她的动作,起身走到桌前,神色肃然。

 

“去执行吧。”莫寒站起来,摸索了一下衬衫的领口,确定它平整妥帖。

 

“是。”

 

袁航走在熙攘的街上,背包里装着莫寒给的文件袋和学生请她帮忙参考的毕业论文,不仅要上课教书,半夜还得出去杀人,生活真是辛苦。

 

莫寒重新在桌前坐下,指尖摩擦着手中的黑色钢笔,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空洞飘渺,她坐的笔直,考究的格子西装熨烫的笔挺。

 

右手边摆放的相框里,英气爽朗的女孩隔着空气和尘埃同莫寒对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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